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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6章 怎麽防備武人?(為盟主‘31song’賀,加更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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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件事要保密該怎麽做?

普通人大概會威脅,而上面的權貴大抵是警告,外加相信大家的節操。

趙禎覺得在場的都是重臣,保密自然是不在話下。

所以當折繼祖進宮謝恩,隨口提到自己在外面都聽聞了此事時……趙禎怒了。

如果能罵人,趙禎此刻最想罵的就是沈安曾經的那句話。

——臥槽尼瑪!

而沈安早就知道這事兒怕是很難守住秘密,所以在家裏先大睡了一覺。

醒來他就覺得腿麻,等看到果果靠在自己的懷裏睡的香甜時,沈安就有些內疚了。

那麽小的女娃,身邊的親人就只有自己,這得多寂寞啊!

快十五歲的沈安在想著是不是娶個媳婦來,家中也好有個女人掌管,順帶果果也有個嫂子陪著。

太年輕了啊!

沈安覺得自己現在找媳婦的話,大概會早耗元陽,沒半分好處。

“郎君。”

外面傳來了陳大娘的聲音,沈安擔心果果睡多了,就把她弄醒,然後牽著她去了前院。

到了前院,折繼祖和折克行都在。

兩人一見沈安,當即就深深一躬。

沈安笑道:“都說了是一家人,既然是一家人,為何這般見外呢!”

折繼祖拱手道:“安北大恩,大恩不言謝,可惜族裏的女娃大多喜愛舞槍弄棍的,沒個定性,不然我定然給你挑個好的。”

折家此次進京幾乎都是在沈安的謀劃之中,一步步的在不可能中轉危為安,可以說是大獲全勝。

而這些都是眼前這個少年的功勞。

折克行更是因此在皇帝的面前露了臉,此後只要時機一到,說不得折家就要出一個名將了。

將門難出名將,不是沒人才,而是不敢用。

比如說折家現在是折繼祖當家執掌府州,要是再來一個名將,朝中多半會把他閑置,要麽就讓他沈寂下去。

“多謝。”

沈安自然是不能去娶個將門的女兒,否則他以後的仕途基本上就被釘死了。

文武殊途,這可不是一句玩笑話。

文官和武將聯姻,怎麽看都有些文武勾結的味道啊!

折繼祖嘆道:“此次若是沒有你的謀劃,折家怕是要倒大黴了。”

沈安笑道:“可前面也是我的主意,我既然出了主意,自然不會撒手不管。”

折繼祖讚道:“有勇有謀說的就是你,種家那些所謂的名將種子,在我看來比你差遠了。”

折克行不服氣的道:“就因為種家的老祖宗是文人出身,所以就比折家得意,憑什麽!”

“就憑種家知道進退!”

沈安的回答讓折克行覺得有些委屈。

外面來了趙仲鍼,他站在外面進退不得,有些尷尬。

進去的話,就是不速之客。

可不進……就有些偷聽了別人的話後倉皇逃走的無恥。

“折家世代忠良,為何要打壓!”

折克行指著自己的叔父說道:“我折家的男子胸前大多有傷疤,為何?只因我折家兒郎都是死戰不退的好漢!這樣的好漢,這樣為國效忠的好漢,為何要被猜忌和打壓!”

少年意氣啊!

折繼祖苦笑著搖頭。

沈安知道這是一股子氣,不洩掉的話,會在折克行的心中壓很久。

所以他思忖了一下說道:“漢末之亂,亂就亂在了那些人的手中握著刀槍。”

外面的趙仲鍼微微點頭。

他系統的學習過這些知識,所以很是認同這個看法。

可不就是這樣嗎,漢代的皇帝想和越來越龐大的士人集團爭權,甚至連外戚和太監都用上了,可依舊沒用。

“……前唐安祿山之亂……及至唐末以來,風雲變幻中,武人的身影顯得格外的猙獰和朝三暮四。”

沈安苦笑道:“亂世之中,武人殺文人如殺狗,這不報應就來了。大宋立國之後,那個啥……咱們的太祖皇帝不也是那個啥……”

趙仲鍼微微低頭,覺得沈安真的是……

說的太過分了啊!

太祖皇帝可不就是武將的身份,最後造反成功了嗎。

“……所以武人要防備,這是一條鐵律。”

不管漢唐還是近代,提防武人永遠都是當權者的主要任務。

“只是咱們提防武人的手段齷齪了些,而且打壓太過,不像是提防,倒像是洩憤。”

沈安有些惱火的道:“倒像是這些文官的祖宗都是被武人給宰殺了。”

“咳咳咳咳!”

折繼祖用力的咳嗽了起來,他身為武人都覺得沈安的話太大膽了,要是被外人聽到的話,傳到文官們的耳中,沈家怕是要不得安寧了。

然後他無意中偏頭過去,就看到了站在外面的趙仲鍼。

沈安兀自在喋喋不休的道:“防備武人沒錯,可別打壓啊!”

趙仲鍼被人看到了,就施施然的進來,然後好奇的問道:“安北兄,那該如何?”

沈安挑眉道:“要想防備武人造反,最簡單的就是調換。”

折繼祖說道:“是在調換,禁軍一兩年就會換防一次。”

沈安無奈的道:“才到一地,還沒熟悉山川地形河流,馬上就要換地方了。而且水土不服怎麽辦?若是有外敵入侵,這樣的禁軍可能打勝仗?”

折繼祖是宿將,但他不知道趙仲鍼的身份,所以只是搖頭。

沈安指著趙仲鍼說道:“這是汝南郡王家的小郎君,他爹爹在宮中待過些時日。”

看來備胎之家的名氣不小,折繼祖叔侄馬上就拱手行禮。

趙仲鍼笑著拱手道:“我和安北兄相交莫逆,大家隨意些才好。”

沈安微微點頭,折繼祖叔侄這才坐下。

“換將領就是了,折騰軍士,這是連軍士都不放心?”

沈安覺得大宋這個真是毛病,“你哪怕把一軍的都指揮使隔幾年對調都成,現在弄成這樣怎麽打?別說打遼人西夏,我看連交趾都打不過……咦!是了,大宋好像連儂智高都打不過,若非是狄武襄後來為將,難說啊!”

趙仲鍼喃喃的道:“換武將?”

“沒錯。”

沈安篤定的道:“隔幾年就調換武將,誰能造反?”

他邊說邊看著趙仲鍼的神色,心想哥現在就給你埋下一根刺,等你以後真要當了皇帝,面臨著防備武人的選項時,你還會選擇跟著文官走嗎?

後來的神宗革新中,軍事上還是取得了一些進展,但是後續保守黨上臺,人中楷模司馬光扒拉著地圖,顫聲道:“這……這地方送給他們了。還有這裏,都送給他們……”

趙仲鍼讚道:“這法子好,我聽他們說,那些禁軍隔三差五就換地方,南邊換到北邊,才剛到沒多久,又要換地方,結果將士們沒死在外敵的手中,卻死在了長途跋涉的途中,還有水土不服。”

沈安摸著下巴說道:“此事……折家卻不能再進諫了。”

折繼祖點頭道:“再進諫的話,那就是不知進退。”

不只是不知進退,而是作。

沈安上下打量著趙仲鍼,看的他渾身發毛的時候才說道:“要不你去胡言亂語一番?”

第107章 商人的強大推動力(為盟主‘開心快樂就好5000’加更)(修)

因為發燒鬧了烏龍,所以107章和108章合並成為一章,今天算是六更。

…………

後宮的那兩位嬪妃的肚子已經確認有貨了,就算是一半的機會,這次應當也會生下一個皇子來吧。

宮中宮外一片喜氣洋洋中,有人建議修建一座潛龍宮給未來的皇子居住,趙禎欣然應允,宰輔們也默然,甚至連禦史們也破天荒的沒有進諫。

整個大宋都在盼著那個皇子出生。

在這個當口,汝南郡王府就自然而然的就被忽視了。

趙仲鍼有些懵,問道:“我不能上奏疏吧。”

一個孩子上什麽奏疏,嘩眾取寵嗎?

沈安看了折繼祖一眼,說道:“你只管在家裏說就是了。”

折繼祖的眼皮子都沒眨一下。

趙仲鍼卻一下就明白了。

他家裏鐵定有皇城司的人,在家裏說了,也就相當於是給皇帝說了。

他想起了自家祖父經常在家說的那些犯忌諱的話,瞬間面色就白了。

沈安把他送了出去,低聲道:“別擔心這個,你翁翁可不傻。”

每個人都是演員,要演好自己的每一個角色。

孩子,丈夫,父親,祖父……

每一個階段你的角色都不同,而趙允讓的角色就是假戲真做的口無遮攔,以此來保護自己的兒孫。

而折繼祖此刻的角色就是盟友。

他聽到了沈安的話,然後安之若素,這就是在表態:咱們是一夥兒的,哪怕你安排的事兒犯忌諱,我也不在乎。

沈安回到書房,見折家叔侄依舊神色自然,就說道:“許多事情要看長遠些。”

折繼祖是怎麽想的沈安不管,他只是習慣性的築基而已。

把折家叔侄送出去之後,沈安就變臉了。

“誰傳出去的?”

沈安並未憤怒,只是覺得有些好笑。

莊老實苦著臉道;“郎君,現在滿城都說您文武雙全,文能作詩寫文章,武能做弩造重器,以後定然要青史留名了。”

“留名不留名的倒是兩說,可這事我得去找人問個明白。”

沈安覺得不能渾渾噩噩的放過了這事,於是就去找到了包拯。

“老夫……哎!”

包拯當時也在現場,也對陳忠珩的警告嗤之以鼻,可誰能想到才轉眼消息就洩露出去了。

丟人啊!

“此事陛下震怒,叫了在場的臣子回來喝問,可誰都說自己冤枉。”

沈安冷笑道:“包公您也知道審訊人犯的事吧,那些人犯誰不喊冤?誰一問話就招認了?”

他低聲問道:“是誰做的?”

包拯搖搖頭道:“沒人會承認。”

沈安微微嘆息道:“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,這是在坑我呢,包公。遼人和西夏人若是知曉了此事,你說他們會不會鋌而走險,直接把我弄走了去拷問?”

包拯嘆道:“陛下現在正在頭痛怎麽封賞你,你就消停些吧,至於洩露弩弓之事,老夫敢斷言是無心。”

若是有心,那就該千刀萬剮。

這話沈安信,所以他眼露精光的問道:“包公,您說官家會給我升官嗎?”

包拯皺眉看著他說道:“你小小年紀想升什麽官?待詔就不錯了,做幾年,然後尋個機會外放,這才是穩妥的路。”

他語重心長的道:“你還年輕,就算是官家讓你去知雄州,難道你真能去做了?”

說到知雄州時,沈安的眸子都亮了。

包拯嘆道:“就知道你還想接著你爹爹的路繼續走,可那是條死路啊!你何苦……”

他一拍腦門,苦笑道:“北望江山。你一提出來,官家就精神了幾分,不過這精神卻無用。”

他起身道:“北望啊!難!”

大宋目前的主流思想就是維持和平,軍事上要發展的話,也是盡量多修堡寨,也就是給自己套上盔甲。

沈安忍不住就說道:“世上並無刀槍不入的神功,再多的堡寨和城池並不足以守護大宋,而唯一能守護大宋的只有刀槍。”

“老夫知道。”

包拯不想和他談這個問題,因為三天三夜也說不清楚。

隨後沈安就被趕出了禦史臺。

禦史臺的對面就是暗香,沈安許久沒來了,就順勢溜達了進去。

“這個破東西,再也不用了!”

他才剛進去,就聽到一聲抱怨,然後一個東西就飛了過來。

沈安單手一抓,就抓住了飛來的‘暗器’。

他正在自得時,卻看到右邊站著幾個婦人,其中一個婦人的左手正好在胸脯外,保持著掏東西出來的姿勢。

而她的右手拿著一個暗香出品的托奶……

沈安一看手中的東西,卻是一個老式抹胸。

幾個婦人開始是驚訝,等看到進來的是個唇紅齒白的少年郎時,就一起大笑了起來。

沈安的老臉一紅,手一松,抹胸還飄蕩在空中時,他人已經沖進了後面。

“哈哈哈哈!”

身後的大笑聲讓沈安也是無語了,這些女人大抵在家就是循規蹈矩的妻子和母親,一旦得了出門的機會,和幾個閨蜜就開始了放浪形骸。

王天德恰好也在,見他來了就眼睛發亮,問道:“可是有發財的主意了嗎?”

“我說老王,你也賺了不少了,怎麽就不知足呢?”

沈安覺得商人真的古今中外都一個德行,死要錢,往死裏愛錢。

王天德拍拍自己的大肚皮,振振有詞的道:“錢這東西誰嫌棄多?安北,以後我死了,就讓兒孫們弄幾千貫銅錢陪葬,哪怕到了新地方也不怕沒錢花。”

“你也多存些,這人啊他就說不準,比如說我小時候交好的朋友吧,我經商,他做了小吏,然後我慢慢的發財,他慢慢的升官,結果就在去年,一場病就去了,哎!人生無常啊!”

他認真的對沈安說道:“多存錢吧,還有,多生孩子。”

這年頭的人就是這個德行,沈安至此也明白了大宋為何每年需要鑄幣那麽多。

一是經濟持續發展,但最大的因素卻是儲藏。

華夏人都有儲存的習慣,這個習慣的強大,幾乎是從古至今。

而王天德這等人也是在助紂為虐。

沈安記得在後世的考古中,經常從墓地裏挖出大量的銅錢來。

所以他開玩笑的道:“陪葬的越多,被盜墓賊盯上的可能性就越大,你選哪一種?”

王天德猶豫了一下,“還是要陪葬吧,不然多丟人。”

“你厲害!”

沈安隨後就問了生意的情況。

一提到生意,王天德就兩眼放光,大抵死後被盜墓都無所謂了。

“香露一月送進宮裏一次,每一次我都多叫馬車造聲勢,這店裏的生意也越來越好了,只是安北,香露不夠啊!”

王天德覺得應當敞開供應,然後賺錢賺到手發抖。

商人的尿性沈安自然是知道的,就問道:“幹花可夠?”

“不夠咱們就提價,保證大宋各地都種花!”

“酒水呢?”

酒水大宋可是專賣制,批發商就那些商家,你要是大規模制造香露的話,每天得進多少酒水來蒸餾?

王天德一臉不敢相信的道:“有錢還怕買不到?安北,只要有錢,在大宋就沒有買不到的東西!酒水……咱們提價啊!香露那麽掙錢,咱們提價采買啊!”

看著他的理所當然,沈安只覺得心底有些發寒。

這就是商人,為了利潤他們敢冒著殺頭的風險。

為了利潤,這世上就沒有他們不敢做的事。

王天德繼續在鼓動著,兩片厚嘴唇上下翻動,唾沫橫飛間,就像是個演說家般的激情四射。

這就是利益驅動啊!

沈安的心中若有所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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